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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坠落

第十章 坠落

“呼......呼......呼!”我不断吞吐着混杂火药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如刀绞般撕裂着我的喉咙,十分疼痛。血管更是胀疼得要命,感觉血管内被打入空气一样像气球般胀起,里头好像有数百条蛆虫在钻,血液岁这蛆虫蠕动而隆起又凹下般向心脏涌去。

低头去看手臂,血管并没有隆起,也没有肿胀。

张开嘴巴,吐出积压在肚子里的一股闷意。抬头向天边看去,天边的白云全被打散,形成一片一片的网织状,通红昏暗的烟气聚在天顶,与白云连成一块红一块白的天幕。冲破空气的黑色颗粒物在空中四处飞扬,时而像蜜群涌动,时而像蚂蚁倾巢而出。

天际全是一片血红,人们的血分子被爆炸的高温所刺激,全部飞舞在空中,除了浓重的火药味,剩下的就是血腥味了。

云霄之上打开出一条缝隙,本来通红的天幕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然后地上的“蘑菇”就顶上了云霄,直接戳破红色的边界。也不知为何,好像所有的东西都畏惧这一朵云烟,没有什么敢接触它,白云块飘过他的上方,一下子就扭成一团,最后被“蘑菇”给吞噬掉。

“咳!”我吐出胃里的酸水,一手推开车,又摇晃着摔在地上,使身体抽搐了一下。我再次站了起来,膝盖又突然一软,整个人就塌了下去,再次站起来,就勉强能活动了。机械地向前迈出一步,头就沉了一下,身子再次摇晃起来。又坚持着往前奋迈一步,脚跟稳稳地撑在地面上,接着另一只脚继续向前移。

头脑眩晕风暴过后,我清醒了不少,耳朵渐渐地能听到声音了,四周的气流呼啸声像手机铃声般慢慢放大。用手摁摁耳朵,张开嘴巴,耳膜一鼓,听力恢复了正常。

双眼酸得不行,使我拼命眨眼,视角一半黑一半红的,眼皮感觉很重。一天没合眼,我也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妈的,头要爆炸了!药!谁他妈给我点药!

我胃里一阵恶心,难以忍受肚里食物的翻滚,酸气已经涌上嘴巴,硬是将我紧闭的嘴巴给撬开。我蹲在地上,一手捂住肚子,一大坨食物“哗啦哗啦”地从嘴里喷了出来,仔细一看,竟然还吐出了血!

“呃......!”我再次撑起身子,依靠意识往前走,可越靠近北方,我的头就越疼,再往前迈步时,耳边就只传来“呜呜”的风声。

“呼......”吐出一口气,吹开身前涌动的黑色颗粒物。

终于,力气全用尽了。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再也无法爬起来。接着我又向前移动,用双手拉着身体,不久手也没了力气,垂在地面上。

“死吧死吧,要来就痛快点!”我心想,反正努力活着也遭罪,死了一了百了吧,以后的事情就不用我操心了。

死在辐射污染的地方,还能亲眼看到核弹,这辈子值了。反正被辐射弄死也算是世界上少有的死法了,还可以去天堂和其他人吹吹牛。

“呼......呼!”呼吸声从未断过。

他妈的!还没死!我还有思维!只能默默地骂了一句。

脑海里没有浮现任何景象,没有爆炸,没有流星。只有一片黑,我很清楚那是自己的眼皮,但是却张不开,眼皮十分沉重。

“找到他了!”一个声音忽然传入我的耳朵。

“把他拉起来!快!汽油泄露了!”

“我拽住他的手,你们扶他起来!快!”

我模糊地听到周围喧闹的声音,感觉十分熟悉。可惜没有思维再去整理,就懒得去分辨这声音究竟是谁的了。后来就感觉身子一轻,身体一下被抬了起来。

“三!二!一!”

“哗啦”一声,一股清凉的激流就冲击在了我的脸上,脸感觉重重挨了一锤,整个人立马回神,一激灵一抖,全身恢复了力气。脸皮沾着水,水珠顺着脸滑向下巴尖,聚成水滴滴落下来,沾了衣服一片湿。

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老吴他们,他们奋力地用手拉扯着我,把我拖出好远,我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划着地面。

“快!快走!车烧起来了!”我听到老刘在不远处大喊。其他人纷纷过来帮助我,快速将我拖出好几十米远。

突然他们把我往前一摔,随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大伙全都飞扑在地,抱住头部。看着挺夸张,其实也不至于,刚刚我发呆的地方已经有许多汽油漏了出来,我随时会被车给炸飞或者被火星点燃汽油将我烧成焦炭。

这下我彻底清醒了过来,很轻松地就将身子撑了起来。

老吴他们也爬了起来,大伙都聚在了一起。

“那是核弹吗?”老吴扶着我,一眼望向那片大“蘑菇”云问道。

我刚刚被水冲得刺激,连呼吸都畅通了,于是回答老吴:“我......我怀疑是核弹头!”说完我又咳了几下,这才缓过劲来,挥手脱开老吴的肩膀。

“谁发射的SS-6?苏联?”老吴看着我,不敢相信我说的话。

“不,应该不是核弹头,我们没有曝露反应,除了刚才老韩呆在车内吸入的有毒气体过多,出现了轻微的不良反应!”

我转头去看老莫,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在对着城市发呆,仅仅是通过嘴巴在说,没有经过大脑。他看见我注视他,他有咳了一声,继续说:“放心,没有辐射,我们随身带着放射性检测器!”

“带这玩意干嘛?军队也用这东西?”老刘问。

“这你们就不要问了,现在我们没死已经算好了!”老莫冷冷地回答道。

看着一片狼藉的城市,残缺不全的建筑,遍地的瓦砾堆成小山。许多大厦已经倒塌,有的仅留下墙面和柱子,有的仅留着地基伸出的大柱子,钢筋杂穿在水泥块内,零散地堆在地面上。有些坚硬的建筑被导弹冲击力给切成两半,一半倒在一边,一半还立在原地,即使没有被冲击波碾碎,整栋楼也只剩下了钢筋骨架,摇摇欲坠。

水泥柱,钢筋堆,两样东西堆满了废墟之上。仅有的建筑虽然没被破坏,但整体看上去已经和废墟没有区别,全是破洞和缺口,枝条般的裂痕布满墙面。砖块和水泥块积成一堆,数根烧得通红的钢材散乱地扎在瓦砾上,使得原有的道理全被掩盖。

“咔啦!”又一栋建筑失去支撑,瞬间倒塌了半边,大片大片的砖块一下子松动,顿时震起一大团的扬尘,倒塌下来的半边建筑就陷在浓尘中。接着另一边建筑也塌了下去,“轰咚”几声变成了一堆水泥块和砖块堆。

“妈的!谁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老刘狂了起来,用手拼命地捶打自己的脑袋,以为这是一场梦。谁知,得到的只不过是疼痛罢了,真实终归是真实。

老吴和老莫还有阿亮,此时他们最冷静,脸上毫无复杂的表情,仅是一脸平静。尤其是老莫,对于这种事情总是漠不关心,除了帮助我,摆出负责的态度以外,好像其他的都不关他的事。

老吴的表情也很平淡无味,给我的态度也是一种“你没事就好”的表现。

“看来那家伙的确是个灾星啊!”老吴一扭嘴,摇着头,许久才回答了老刘。

“什么?谁是灾星?麻烦你......”老刘刚想说,一瞬间就被老莫用手堵住嘴,老莫接着才解释说:“你先让他说完。”

我们都竖起耳朵去听老吴讲述这件事的大概经过,虽然我不相信,不过我敢肯定这并非谎言,因为没有谁能说出这中逻辑性强的谎言来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补充解释,而且毕竟老吴他们的身份奇特,这种事情他们知道也属正常。但总的来说,仅仅是推理经过,但后来回想起这件事,也算是这轰炸的原因之一。

不久前,一位英国的核武专家经过恒宾,因为刚刚研究出来的一项秘密技术被曝光,于是引发了轰动。正好他携带的这项技术要在某国进行技术转交,而国内又不允许这项技术私自在国内进行私下转交,于是便在前不久扣押了这项技术产品。

这项产品为何会受到扣押?为何国家如此敏感这种技术的发展?

原来这东西并非科学技术产品的产物,而是一个核武器装置的攻击模块,这简直是不顾人类安危的疯狂研究!而且丧心病狂的科学家居然还转交给一个匿名的武装集团!这根本就是不要命!可以想象如果把核武器交给一个经常动用武力的武装分子,你说它会拿来干什么?肯定是要用来打仗的,一个核弹爆炸,伤害的不仅仅是军队,受折磨的仍旧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而且还会对土地造成长时期的污染,令土地寸草不生!会将带来巨大的战争阴影。

日本长崎和广岛算是一个例子,但根本性质不同,他们受核的打击完全是自己造成的结果,他们是战争制造国之一。

这东西不是个核弹那么简单,它是一个模块,利用识别模块可指令部署好的核弹头发射,并可以随意轰炸到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苏联不知道曾经丢失过多少吨的核废料和核原料,数以千计的导弹、火箭弹等被偷盗,市场上流通的大把大把AK大多数就来源于苏联。车臣战争和阿富汗战争之后,苏联就急着撤军,一大批军事装备还没来得及回收就被丢弃,这些苏联货就摆在那,大多数都是先进的武器装备。后来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要么是被武装分子拿走,要么成为当地政府军的战利品,这么一弄,军火市场就旺了起来。所以,核弹头的贩卖也不少见,如果得到了攻击模块,而且能把数万计的核弹头集中在一起,并听从模块的指令,那么拥有它的人就等于拥有了世界。这些弹头的威力可以把整个地球反复炸遍好几次,简直是毁灭世界的战争机器!

当地政府很快就派出军队挡截了那位科学家,并扣押了攻击模块。失去模块的武装集团一下子暴怒,打算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模块,准备大举进犯恒宾。因此他们动用了许多导弹,想把市内的所有威胁碾平,然后再用武装部队打入,搜寻模块。

可不知为何,导弹只发射了一枚。

不过,这一枚导弹的威力还是十分恐怖的,这一爆炸差不多将半个城市给炸没。如果是两枚,就可以摧毁大部分的城市区域,如果是三枚,就可以铲平整个城区,如果是四枚,还能将所有区域内的抵抗全部清除干净,如果是五枚......

老吴坐在地上,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然后接着说道:“可惜,那个科学家在武装分子强大的势力保护下拿这模块脱出了当地的拘留所,现在估计还在逃!”

接着老莫说道:“我们之前在边境遇到过这类武装分子,并与他们交过手,虽然他们不敌于我们,但是他们在装备上的优势却超过了我们。”

阿亮也参与了谈话,他皱着眉,接上老莫的话。“的确,他们的单兵装备十分先进,各个编制的班都拥有齐全的装备。但他们作战意识和作战状态弱,根本无法与正规军的作战系统配备在一起。那一战,我们阵亡了两个班的人,歼灭了对面一个排!”

老吴咳了一声,阿亮突然就停止了说话。

“我们坚持过尸体,他们都是一些弱不禁风的人,但是他们穿着的却与他们完全不同,一个人拥有一套防弹衣和一大堆的战术挂件,头盔甚至包满凯夫拉!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拥有一挺轻机枪,每二个人中就有一个拥有榴弹发射器!有的人居然拥有俄罗斯的RPG26!”老吴接着说了下去。

“他们是什么集团?那么牛!”老刘突然**话题,问道。

“好像他们的臂章上写着他们部队的名称,我竟然看到了......”

“什么?这种武装分子有臂章!”老刘一句话再次打断了老吴那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语言,这使老吴脸色大变,眼珠瞪着老刘。

“别理他,接着说,你看到了什么?”我心里也着急,很想知道老吴看到了什么。

一般的武装部队或私人武装集团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标志,这标志着他们的作风或某个特征,以及重要的象征意义。例如用虎头来作标示,象征着部队神勇威武。如果用狼头作为标示,则象征部队勇猛凶悍。

我难以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军队。

老吴想了想,继续说:“那个臂章上印着一个大黑骷髅,边上还写着......”。他停顿了一下,用手比划了一下,又接着说:“上边还写着Afraid!”

“Afraid?”我不解,皱了一下眉。

“无畏?”英语好的老刘一下子就翻译了过来。

大伙心里一直在默念着这两个字,无法捉摸。他们为了一个模块就用导弹,还真骇人。但我始终都无法接受。

突然,一阵破空的“嗖嗖”声从天空传来,这个声音立马吸引住大伙的主意,纷纷抬头去看天空。

两辆飞机拖着两条细长的白线划过“蘑菇”云,接着,无数的黑点就从飞机上坠了下来,又忽然一晃,黑点一下子就幻化成了一朵朵白莲悠悠下坠。

数不清的白莲花飘扬在空中,仔细一看,那竟然是降落伞!

“空降兵!”老吴望着天上,嘴里喊出了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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